葱翠的山峰彰显着自然的俊秀,蜿蜒的公路延伸着人类的足迹。
行驶在群山间的车辆,一会儿在云雾的下方,一会儿又跑到了云雾的上方。
中巴车上的夏宇,合上了手中的书籍《战争论》,欣赏着窗外云雾缭绕的美景。
见景生情,他不由自主默背书中一段话语:
“……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包含敌对感情和敌对意图这两种不同的要素。而许多敌对意图,却丝毫不带敌对感情,至少不带强烈的敌对感情。在野蛮民族中,来自感情的意图是主要的;在文明民族中,出于理智的意图是主要的……”
背完这些话语,夏宇的思绪一下穿越在数千年的人类史,为什么人类史总离不开各种各样的战争?战争的正义标准是什么?是战争推进了历史,还是战争阻碍了文明?
一阵思索后,才发觉要到茂山镇中。
冬日的茂山镇,在阳光照射下,少了几分寒意。
茂山镇是同林县的一个小镇,虽然不大,但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楼和热闹非凡的街道,处处显示着这是县里最有钱的小镇。
小镇周边煤矿资源丰富,密集着大大小小近五十个煤厂,而夏宇的哥哥夏天退伍后,和几个战友就在这里合伙经营着一个小煤厂。
缓缓驶在小镇主街上,这是中巴车驶向目的地的必经之路,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勾起了他的回忆。
这次夏宇大学放寒假,他和往常一样,准备去哥哥的小煤厂帮忙打杂,他的哥哥大他十岁,在夏宇五岁那年,他们父母因车祸双亡,本不富裕的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兄弟俩相依为命。
由于兄弟俩的父母均是外乡人,在当地没有什么亲人,倔强的夏天即不想离开同林县投奔很少联络的远方亲戚,也不想进福利院,因为他认为进了福利院,他的弟弟就会被人领养走而与他分开。从此,夏天用他稚嫩的肩膀扛起了这残败的家。
坐在车上的夏宇,掏出手机,打开微信,却见大学同学群聊得异常热闹。
“哈哈,今天终于登上纽约世贸中心自由之塔高415米的观景台啦!”
“小心飞机撞楼哟!”
“我先上张美图。”
“图上是什么东西啊?怎么背景空中一片红雾啊?”
“是不是夜间灯光的缘故哦?”
“不会是恐怖分子在投毒吧?”
夏宇点开了图片,只见空中飘荡着不见边际的浓浓红雾,在各种灯柱照射下,显得异常诡异。
“我这也出现红雾了!”
一时间,身处各地的同学们,纷纷上传着眼前所见到的诡异红雾,发表着各自的见解。
“咦,怎么起红雾了?”
“红雾?”车内的这一句叫喊声,引起了夏宇的注意。
跟随众人的眼光,夏宇看到车外西北方向飘来遮天蔽日的红雾,如滚滚而至的洪水,淹没了远处的大山、房屋,淹没了眼前的万物。
随着红雾的临近,夏宇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坐在他前面的一个老大爷惊奇道:“我们茂山镇虽然煤挖得厉害,可从来没出现过雾霾?”
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反驳说:“雾霾?有谁见过雾霾是红色的?”
红雾带来的刺鼻气味,让不少行人捂住口鼻,加快了脚下的步伐,纷纷躲进就近的房屋,不多时,主街空旷了不少。
车内的乘客很快也闻到了浓烈的刺鼻味,纷纷用衣物堵住自己的口鼻。
顷刻间,红雾弥漫了整个车内空间,伸手不见五指。
司机吓得急按喇叭、急踩刹车。
惯性让众人身体突然往前倾,顿时车内响起了阵阵叫骂声。
夏宇头撞在了前面座椅靠背上,双眼直冒金星。
他揉了揉额头,睁开眼睛,依然眼前是一片红色,周边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难道自己被撞聋了?
看不见、听不到的世界,让夏宇莫名恐慌、孤单,压抑感快让他喘不过气。
这时,眼前浮现了一幅幅惊悚画面:
红雾里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,一片一片倒地,再一片片爬起,爬起后个个面目狰狞。
画面一闪而过,出现的是各种前所未见的生命,漂浮在空中,一望无际。
画面快速转换,出现的是星海闪耀的星辰,画面中间飞来黑压压一片奇形怪状的飞船。
画面再次变换,出现的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尸海,有人类,也有从未见过的怪物,只剩一个全身裹着金色铠甲的身影独自屹立,虽不见其面目,却流露着浓浓的悲愤与孤寂。
那人一片萧杀,抬头仰望穹顶,天空砸下了一个如山般的巨拳,人影在拳头面前,渺小如蝼蚁。
拳头临近时,金色铠甲人抬起左手圆盾,吃力挡住了攻击。
拳头消失后,脚下尸海已化成巨坑,那人右手持巨剑,向空中一指,巨剑化成长矛,飞向空中,刺破苍穹。
画面再次变幻,没有景色,只是一片纯粹的红雾,一个十来岁白衣女孩闲庭散步般在雾中漫步,突然扭头看向夏宇,女孩长着天真无邪、可爱机灵的模样,似乎发现夏宇也在看她,特意冲着夏宇作出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后,便消失在红雾中。
让夏宇差异的是,这突然出现而又消失的女孩,他很快就记不起她的模样,他的记忆力在学校班级里可是算得上优秀的。
画面结束,红雾消散。
光线重新洒向大地。
耳边传来嘈杂话语。
似乎已重回人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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